代溝

喬突然問我：“爸爸，你細個嘅時候，小學或者中學，有冇聽過一隻歌叫做《紅色的蜻蜓》？”。 《紅色的蜻蜓》？有點印象，但又很陌生。

想了一下，哦，就跟他說：“我冇聽過《紅色的蜻蜓》，我聽過嘅係《紅蜻蜓》。”

“我聽嘅係《紅色的蜻蜓》喔！今日老師俾我地聽嘅”
“我唱少少《紅蜻蜓》俾你聽，你聽下係咪同一首歌？”
“好啊！”
“飛呀飛呀”
“係啊係啊！係呢首！”
“呢首叫做《紅蜻蜓》，邊個老師俾你地聽哦？”
“劉老師，佢教到蜻蜓嘛，就俾我地聽咯。”
“你問你咪咪知唔知到《紅蜻蜓》係邊個唱嘅？”
“小虎隊啦，你以為我唔知道咩？”

過後我們兩仔爺就在車里大聲唱起了這首歌，芬則對我們翻白眼。 。 。因為大部分歌詞我都不記得了。

這首歌是我在中學辦活動時常會唱到用到的歌曲，唱著唱著就想起了二、三十年前的那些歡樂時光。

兒子跟我一起唱三十年前、我那個年代的流行歌曲，而且完全沒代溝，那是多麼自豪的一件事啊！

好吧！應該也可以教他唱其它八、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就唱譚。 。 。 。 。 。唔。 。 。不了，唱梅艷芳的歌吧！

“連做夢亦未敢想像我會這樣硬朗。。。”

Fuck you

上個星期的某一天，喬在廳玩耍時突然說出“fuck you”。我聽了嚇一跳，馬上就問他從哪裡學到的。他說自己學的（他肯定知道我不信）。我問他懂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他說懂，並向我比了一個手勢 - 左手拇指和食指合成一個圈，然後把右手食指插進圈內。

Oh my god！我十三四歲時都應該還不會這個手勢。

我沒生氣，當然也沒責罵他。

我當時是感到好笑的，只不過腦中立刻就想著該如何應對。那時記得不懂哪裡看過說兒子的性教育要由爸爸好好教，我就決定直接跟喬談清楚。

“你知唔知呢個手指插入窿嘅手势係麼嘢意思？”
“唔知”
我指着他的右手食指說“呢个係你嘅kuku bird”（他的雙眼張大），指着他左手合成的圈說“呢個係女仔疴尿嘅地方”（現在連嘴巴都變成大大的圆圈）。
“呢個手势嘅意思就係将你嘅kuku bird插入女仔疴尿嘅地方”
“啊！！！What？？？”
“嗱，你依家知道咗，仲會唔會講fuck you？”（拼命搖頭）“仲會唔會做呢個手势？”（繼續搖頭）“咁就得喇”。

我再問他究竟從哪學到的。這次他告訴我是聽到J不止一次罵其他孩子fuck you和比過那個手勢，那看起來很厲害，所以就跟著學。 J是常在公寓playground裡一起玩的孩子，比喬大兩歲，四年級了，是孩子們裡的其中一個所謂leader。我沒說什麼，只提醒喬“唔好人地講麼嘢做麼嘢你都跟住學​​，要問清楚先”。 “知道喇”。

昨天傍晚在playground等喬，那時只剩下喬，J和另一個孩子M在玩。突然聽見有人喊fuck you，望過去，是J。他雙手也向M比著中指。我常在playground出現，也和這些孩子一起玩過，他們都認得我。

我走過去問J：“J, what did you say just now”（J望著我，沒出聲）
“I heard you said fuck you, can you teach me what does that mean?”
“No No No! I don’t want to tell you“
我把M也拉過來。“M, come here, let’s learn something new from J. J, what does fuck you mean?”
東拉西扯很久後，J才說“mean stupid la”
“Stupid? No, its not stupid. Its about your kuku bird“
“No!”（J尷尬地笑著）

喬一直看著我們，我其實也是特地在他面前這麼做的。

“Fuck you mean you want to put your kuku bird into the girl’s body. Do you want to do that?”
“No! I don’t want!”
“Then don’t say that again”
“Do you know middle finger means your kuku bird? You show middle finger means you want to show us your kuku bird”
“No No No!”
“So next time you show us middle finger then please show your kuku bird also”（J不出聲了）

過後和喬回家的路上，他問我“J知唔知到麼嘢意思噶？”
“我唔知道佢知唔知，但係正話你睇佢都唔敢認。記得以後有麼嘢唔明白就要問清楚，唔好唔明白都照做”
“知道喇”

好好跟孩子解釋，孩子通常都會明白的。

孩子

        我們常會在餐館看見其他家庭的孩子大喊大叫，有些甚至還會扔匙叉或者碗碟。

        喬每天都會叫我陪他玩。玩射箭，玩beyblade，玩桌遊，玩賽車，給他講故事，帶他去playground。 。 。我當時有空就會陪他玩，如果忙得無法抽身的話就會說明情況，然後跟他約好忙完後才陪他玩。我對喬的態度是，答應他的，我就會盡力去做。因為我不要讓他對我失望。

        但偶爾我還是會忙到無奈失約，那就得跟喬再約時間了。這時我就會聽到這樣的話：“你尋晚冇講到古仔，今晚要講兩個”“你尋日冇陪我玩game，今日要玩兩個”。 。 。這些懲罰，我都很樂意接受的。而由於我的記錄良好，對於我偶爾的失約，喬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另外還有一個規矩，我是一直提醒喬的：“任何人做錯事，你都可以講出來，你都可以同佢講佢做錯左咗。但係要有禮貌咁講。”因此他提醒我做錯了，我向他道歉然後改過；我提醒他做錯了，他向我道歉，只不過常常都沒有改過。

        喬感覺到我愛他，所以信任我。我愛喬，所以也信任他。這是我們父子相處的方式。

        但如果有父母把對孩子的承諾當“食生菜”，答應的從來不做，做錯的從來不認不改，甚至對孩子使用暴力，這種情況，我們期望孩子會有什麼反應？繼續有禮貌的提醒父母？或者是失望，然後麻木，然後死心，然後什麼也不再說不再做？

        如果餐館里大喊大叫甚至扔匙叉碗碟的孩子，對著說父母說：“你答應陪我玩答應帶我去公園，講了那麼多年一次也沒去過，還打我罵我” 。 。 。

        我們會說什麼？